
李友海
1997年毕业于西安建筑科技大学
7月1日零点整,现场奏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中国国旗和香港特区区旗一起徐徐升起……那一天,观看了交接仪式电视直播场面后的我们,激动而兴奋地领取了毕业证书,分批踏上校车渐渐驶离母校,开始走向人生的新征程。
眼下,看着毕业生愈加频繁和匆忙的身影,作为一个曾经的毕业生,我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毕业季。
那是17年前的自己,那是我以及我们的1997。
2月22日,辗转奔波两天两夜后,学校熟悉的蓝色钢结构南门扑入眼帘,我忽然意识到,我即将度过身在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了。一种叫作毕业的情绪瞬间将我击中,挥之不去。
日子很快进入3月,当我们思考着还能为母校做些什么的时候,母校却抢先给了我们一个惊喜:按月发放的伙食补贴从22元增至27元的传言终于坐实。我很快为这增加的5元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增添2份小炒。
当时,吃小炒要么是运动员的待遇,要么说明就餐者家境宽裕。于大多学生而言,吃小炒的幸福,往往伴随着周遭一大片羡慕嫉妒的眼神。记忆中仅有学生四灶供应小炒,其他灶的大锅菜则千篇一律,直面愈加挑剔的我们。
四灶炉台前很快排起了长队。一份小炒最贵也不到3元的售价,让吃货们大快朵颐的奢望照进现实。为了吃饱并且吃好,不少男生、女生的合作公开化了,常见情形是男生打饭、女生打小炒。那个时期的大学生恋情,之所以成功率居高不下,与这终究脱不了干系。
小炒的增添,没有给我的体重带来显著变化,其最直接的作用是让我对大学多了一份关于舌尖的情感。
作为对母校的回报,我们这届毕业生端坐教室学习的时间明显延长了许多,教学大楼的黑板和玻璃也常被自觉主动的同学擦拭得干干净净。
毕业时刻日渐临近,或许求职、考研等事务缠身,才能让离愁别绪有所减轻吧。为此,宿舍、班里的同学各显神通,为着确定的去向和依然模糊的未来继续奋斗。而我,时常和几个文友徜徉于校园的通幽曲径畅谈文字,有时也独自枯坐双百亭边的长条石椅,耗去一下午的时光。
大部分时间我还是留给了读书。我和许多书本在老图书馆和书店中不期而遇,和书作者、书中的主人公偶尔隔空对话。字里行间那些不可复制却弥足珍贵的人生轨迹、似曾相识抑或迥然有别的生命体验,向我打开了一个巨大的智慧宝库。
读书,让我找回了大学生活里熟悉而固有的悠闲节奏。再一次行走于老图书馆前煤渣细灰铺就的路上,我打量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们,内心里不由得涌起一份久违的愉悦与温暖。就在这样的惬意里,我偶然得知,贾平凹几年前出版不久随即长期遭禁的《废都》,获得了法国三大文学奖之一的费米娜文学奖。
时间的烛照向来不曾驻足,总给历史和人们的记忆投下清晰的印记,伟大的时代,毕业的学子,概莫能外。1997年6月30日午夜至7月1日凌晨,中英两国政府香港政权交接仪式在香港会议展览中心新翼的五楼大会堂举行。7月1日零点整,现场奏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中国国旗和香港特区区旗一起徐徐升起……
那一天,观看了交接仪式电视直播场面后的我们,激动而兴奋地领取了毕业证书,分批踏上校车渐渐驶离母校,开始走向人生的新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