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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期盼——孟达天池
◇武乾(校工会)

孟达天池 图片来源:“循化青年文学”微信公众号


  一晃眼,我已经离开故乡循化已经38年了。记忆中循化的天那么蓝,水那么清,情那么真,花儿那么艳……一次次、一回回梦回循化,梦回期盼已久的孟达天池。欣闻循化孟达天池成了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自豪又忐忑。从出生到上大学离开,我在循化生活了18年,居然没有去过孟达天池。
  我在循化中学上学时,听别人讲循化有个孟达天池,在县城以东20多公里。传闻来了几个外地人,到孟达天池采集蝴蝶标本,称赞那里有国内少有的美景,怪石嶙峋,瀑布垂挂,池水清澈碧澄与蓝天一色;那里有多种植物、名贵药材,还有大量的珍稀动物。通向天池的路有一段险峻,车辆无法通过,需要步行通过,一侧是悬崖峭壁,一边就是波涛汹涌的黄河水,听来像是《西游记》里的仙境,美不胜收。偶尔我在心里想象着天池究竟是啥样的?天上咋会有池子?山顶是尖的如何存贮水啊?难道真有天河流入天池?天冷时蝴蝶如何生存?
  家人和周围认识的人都没有去过天池,从此在心中留下了一种神往,就和中学同学们有了共同的约定——一定要去孟达天池,一定要去看看我们身边的盛景,否则枉为循化人。同学间组织了几次,没能成行,主要是家人不同意去;交通工具自行车凑不齐(当时自行车是单位公车,很难借出);长大了再去;高考完了再去。
  枉为循化人,在我心中刻骨铭心。直到高考
  结束,下决心再不拖延,约好了
  几个同学,自行车也约定好了,心灵底片只等着周末出发。各位家长的叮咛胜过唠叨,最终同意放行,让我们太阳下山前早点回来。
  可是,当晚听到消息:明天高考通知书到,一阵狂喜的同时,又有几分惆怅。父母一句话提醒了我,将来还有机会去孟达天池,安心等大学录取通知书才是正事。当晚叫上邻居沈同学挨家通知:不能和大家去天池了,将来有机会再去……
  录取通知书,是跨越龙门、改变命运唯一的通行证,是我最大的期盼。此时,去天池的愿望已经被淹没。第二天的等待是漫长的,各种忐忑不安。午后早早就来到县政府大门前,看看里面循化县唯一的吉普车在不在,几天没见了,说明去西宁还没回来。然后迎着积石大街东西方向穿过草滩坝到了县城西大门,立在忠字牌坊旁,久久地等着、不时望着西宁方向开来的汽车。偶尔趴在路边听听是否有汽车过来的震动声,忽然觉得该到政府大院看看车,就这样来回走了十几趟,累了就坐在新华书店前马路沿边,望着对面政府大院的门。整个下午就在等待中,到天渐渐黑了,等到父母下班开始让回家吃饭,等到去天池的同学们都回来了,而我的视线一刻都没有离开积石大街车来的方向。一直等到天黑黑、街道上看不到行人、街边昏暗路灯开了,实在不忍放弃坚持了一天的等待,临回去前又到政府大门里狠狠地看了一眼,确保吉普车没在,匆匆回家吃晚饭。在家的等待显得实在无力,夜深临睡前又叫沈同学陪我去了政府大门,看大门两侧照壁有没有公告,大门内有没有吉普车。第二天听沈同学说:昨天深夜大街不见一个人,尤其走在小巷道,好恐怖啊,而我全然没有感觉。第二天的等待重复着昨天的故事,晚上刚回家,就见爸爸急匆匆回来:录取了,是西安。看到了日思夜想、盼望已久的喜报,大红纸用毛笔书写着姓名和录取学校,我站在喜报前久久不愿离去,反复看了多遍。
  循化出了大学生了!一声声祝贺摇铃般响彻县城,成为父母和整个家庭的荣耀。生平第一次和爸爸妈妈要了五分钱到县城东电影院,看了一场露天电影《奇袭白虎团》。父母还破天荒在家里做了许多菜,摆了一桌丰盛酒席。那天,我和几个好同学,还有我们班主任刘章保,在家吃喝了整个下午。如今想起,心痛而满含热泪。
  第一次独自出门求学,爸妈提前几天就为我约好去西宁的顺路车,早早就给司机师傅打好招呼,一辆载有粮食去西宁的“青海湖”牌四吨大卡车,和我一路的还有录取到西安公路学院的徐同学。出发那天一大早,我们按照约定时间提前等在路边,十几位亲属为我们送行。到西安需要四天,我们背上行囊,带着父母满满的希望和嘱托,带着全家人的期盼,带着这份乡风乡情,开启人生旅途的一次远征。即将离开生我养我的故乡,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当爸妈、妹妹、弟弟与我挥手告别的那刻,我抑制不住泪如泉涌。我和徐同学泪流不止,麻袋上哭湿了一大片,直到汽车驶过黄河大桥,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我俩互相勉励:将来我们一定回来,去实现心中那个梦想、那份期盼——孟达天池。
  2018年暑假,在西宁的弟弟一家盛邀和精心组织安排下,西安的堂兄弟、我、夫人和爸妈一起共十人,来到了循化孟达天池。天池似乎预知我们的到来,早早就张开臂膀把我们揽入她宁静的怀里,久久拥抱着这个53年未曾谋面、28个春秋惦念已久的游子归来。拾级而上,此时宁静的山峦静静倾听心灵的声音。放下疲惫向层林呐喊,天池的胸怀接纳了所有的俗事烦扰,沉淀下所有的往事,夏季的天池就像一位多情的女子等待着人们的倾诉和青睐。依偎在循化小城身旁,我细细地浏览其周边千百种俊美的模样,缓缓绕着童话世界般美丽的天池一周,心中释然而宁静。
  是的,孟达天池我来了,今天你为我展现出了最美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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